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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九）

Q9：最喜欢对方哪种神情，通常这种神情又是在什么时候出现的呢？

——王杰希：要说神情的话，专注的时候吧，不是多说人认真的时候最帅嘛。起码在他身上，这个形容是合用的。他是一个做任何事都很认真的人，尤其是当他想要把事情做好的时候。至于场合的话，打荣耀的最多见吧，以前训练的时候看到他的侧脸我经常能看愣掉；还有他偶尔下厨的时候，因为不擅长动刀特害怕切到手，但是又不肯让我这个当时还没退役的下厨；再有的话，做/爱的时候也是。

——方士谦：微笑吧。他其实是个表情丰富的人，但是不知为什么不大笑，说出来我也不怕笑话，有段日子我空闲的时候就一把他逗笑为第一目标。不知道是不是物以稀为贵的原因，反正后来我看到他笑的时候，除了喜欢之外莫名还会有种感动和欣慰……至于场合问题，他笑点很清奇啦皮笑肉不笑的情况比较多见，不过迄今为止我印象最深刻的那个笑容，是第五赛季夺冠后的那个，当时整个场馆人山人海，音乐开的又大，灯光还晃眼，我根本听不清楚他对我说了什么，但就他的表情我看到特别清楚，是一个志得意满的微笑，眼睛很亮。

据说一个职业选手，最帅的表情一定是在打荣耀的时候。

为此曾经有很多人怨念过为何操作间里没有摄像头，阻碍了他们近距离的观赏男神女神们的席上风姿，然而这话后来被方士谦毫不留情的否决了，全是胡说，他讲，比赛席里暗得跟什么似的，一个两个脸上都是乱七八糟的鬼影，放大招的时候一样喜欢喊必杀，个别人还习惯龇牙咧嘴，面目凶残。

他最后总结道，保证能让你一秒脱粉，一脱一个准。

但是这句子落到他本人头上却没凑效，起码事后他想起来，王杰希打荣耀的样子，总都是挺好看的。

中午吃饭的时候这位打荣耀总都挺好看的小同志端着餐盘走到方士谦面前，“我可以做这里嘛？”，声音竟然也还有点好听。

方士谦没抬头，倒是偷眼看了下四周，整个餐厅都人丁稀落的厉害，这个点儿多数人已经吃完休息去了，就他因为和林杰多聊了一会儿耽搁到现在，而王杰希在此时此地出现，就颇有点儿耐人寻味了。

“嗯。”他应了声，手中的筷子下意识的在碗沿敲了一下，没激起任何响动。

不过王杰希也不大需要他的回应。少年抽开椅子坐下来，腰杆挺直，低头的时候眼睫垂下一片轻微的阴影。方士谦忽然觉得有点烦闷，但是他分不出这烦闷是来源于对面的大小眼还是食堂里窗没开够，没有穿堂风的正午所有的一切都燥热的让人不适。

然而王杰希是没有这等烦恼的，他吃饭的速度并不慢，但是看上去却莫名的非常有趣，他似乎并不是在单纯吃饭，而是执着于将饭吃出某种花样，比如把毛豆炒虾仁里的毛豆一个个欠进虾仁里，然后在合着饭一口吃掉。

这是什么诡异吃法，方士谦抽了抽嘴角，把碗筷一碰，“我吃完了，先走了。”

“前辈稍等。”果不其然，他心里忽得浮出了某点说不清楚的情绪，脑海里却想着，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那厢王杰希擦了擦嘴，一张口却整个一单刀赴会的驾驶，一针见血到方士谦有那么一秒觉得心惊肉跳，他说，“前辈你，是不是讨厌我？”

哇靠？！方士谦面上没带表情，内里却是忽得一蹦三尺高，心说你这大小眼到底是何方妖孽快点从实招来，不然休怪俺老孙棍下无情。

然后他说，“怎么会，你想多了。”

“可前辈这些天都没给过我好脸色。”王杰希道，语气平铺直叙的可以，“我想我或许是被讨厌了。”

“才没有，”方士谦下意识的挠了挠头，“我也没有讨厌你的必要啊，你，下赛季的新人，我讨厌你？”他说着不由得嗤了一声，听上去多少带点玩笑的意味。

“我想也是。”文言王杰希低下头像是在思索些什么，末了却跟没事人似的一小，“下赛季就能场上见了，前辈。”

“哦，好。”方士谦下意识的回应道，应完了又在心里咬牙切齿，觉得自己是一个不留神就又着了这个大小眼的道。

呔，真乃妖孽是也。

心里边锵锵锵就演起了西游记的某人面上倒是装的正经，还能面不改色的起来收拾自己吃剩下的碗筷盘子，“我先走了。”他说，却想着这不走还能行嘛，跟王杰希对面而坐的不适感超乎他的想象，以至于他甚至觉得自己现在抽身而走的举动都有点儿像落荒而逃。

更要命的是，他还搞不清楚自己为何如此不适。

而被单方面冷落的王杰希也不知道有没有相信他的谎话，同他道了声前辈慢走之后兀自吃饭吃的开心，方士谦在心里甩了个白眼，买了两盒酸奶蹬蹬蹬的跑去寝室楼找林杰。

不知道为什么，林杰的寝室相比他前两次来的时候显得有些空荡，但是一眼过去方士谦也分辨不出到底是少了些什么，更何况这个根本不是重点，他眼见着林杰正坐在床沿看书，头顶风扇开的贼大，一看就比旁地儿凉快，当下就吱哇乱叫的扑了过去。

“停停停停——”林杰被他撞多了，看着他冲过来就下意识的就地一躲，顺便还抽走了人手里的酸奶，“给我的啊，多谢了。”

“我，呃，对……”方士谦一路跑过来没带停，这会儿面红耳赤的厉害，林杰看了好笑，顺手一指洗脸池，“洗把脸再说话，大夏天的这么跑，你也不怕给热出毛病来。”

在林杰面前方士谦一向听话的很，当下就跑去认真把自己拾掇了一番，再回来已经明显淡定了，又是一副英挺帅气能引得一群小姑娘犯花痴的脸孔，紧跟着这长了副好皮相的某人就搁林杰旁边坐了下来，张口就道，“队长，我问你个事儿。”

“你问。”林杰说，面上仍然带着平日里那种颇显温和的笑容。

（十）

Q10：两位吵过架吗，吵的最厉害的那次是什么时候，又是因为什么事情？

——王杰希：要看怎么定义吵架了，如果是那种正常交流，或者说情趣性质的吵架，那是经常吵，但是如果是说那种会伤害到对方的争执的话，我们不吵。在这方面我们都力求和平解决，虽然说穿了就是展开冷战死熬活熬，熬到某一方撑不住认错求饶罢了。两个人冷战最厉害的时候大概就是第四赛季吧，他一开始不是很支持我转型，总觉得他们在努力一下跟上我就有救了，所以很长时间一直没给我好脸色。但在意识到我是认真的之后，就飞快的和解了，现在想来，多谢他那时的陪伴了。

——方士谦：吵啊，怎么不吵，不吵架的爱情那半只脚都跨进坟墓了好吧。我们俩那是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人设，太安静不适合我们。吵的最厉害的那次，这样突然问的话一时半会我也想不起来，毕竟我们吵起来的事儿都挺鸡毛蒜皮的，剧情流程一般都是他说一句话嘲讽我，我怼回去，然后循环往复这样，我个人觉得是没什么吵的厉害的情况啦。

他忽然觉得有点儿卡壳。

但是问题这种东西不能堵在心里，更不能临到口边再给说出去，他顿了又顿，最终还是一咬牙一闭眼，“队长你真的决定了嘛？” 

“决定什么，”林杰一下子失效了，“至于么，这么严肃的样子。”

“难道不该严肃嘛，”方士谦一下皱了眉，“我知道的，您打算把王不留行给他，给王杰希，可是那之后呢，队长你要去哪。”

“我去哪自然随我，你不会还要管这个吧。”林杰把酸奶放到一旁，手伸过去揉了一把方士谦的毛，“多大的人了，计较这个。”

“所以，你真的要把王不留行给他了，”方士谦半低了头，一时间只觉得委屈的不行，他想推开林杰放在他头上的手，却又觉得恐怕以后都不会再有这种机会，一时间愣在那里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最后只好说，“既然你已经这么决定了，为什么要让他来找我呢？”

“他已经找过你了，这么快啊，我本来以为还要再晚点儿的。”林杰撤了手，“那你跟他谈了没，以后你可是副队长了？”

“那倒是没……我跟他有什么好谈的，就只是有那么点儿难过。”

“那就快点从难过里走出来，你进队，也不是为了在这儿蹲着难过吧，现在起开，让我上阳台收衣服。”

这话出口，就算是彻底没希望了。

方士谦叹口气松了手，他当然听得懂林杰的弦外之音，他要是不懂，也就不会看得出今天王杰希来找他是林杰授意。迄今为止为这事儿他跟林杰谈过三次，第一次季后赛微草刚刚确定出局，林杰话里话外多少就已经有了要退的意思，第二次更是隐约透出了想要干脆把王不留行给人的意思，现在是第三次，方士谦想着，果然是无力回天。

“别想太多了，”在外边晒衣服的林杰并未回头，难得的大晴天里艳阳穿过没有灰尘遮挡的天空直照下来，投出地上或长或短的斜影。

“夏天要过啦。”

夏天确实要过了。

只是这事儿直到方士谦坐在椅子上摇着扇子看王杰希写计划书都没大反应过来，不过几个月，这后辈就已经披挂上阵顶起了魔术师的名号，他在桌子底下拿手机刷荣耀论坛，一堆转粉微草的，一堆哭天抢地的，一堆夸王杰希炫酷的，一堆黑王杰希大小眼的。

真是搞笑，他想着，却思考起了自己要是批个’防风’的马甲去论坛里刷句‘王大眼儿有什么厉害的。’会不会引发轰动。

只是他这边还没有想出个所以然来，那边新晋的队长同志就已经把手里的纸张收拾起来叠了叠，边看表边道，“你不去睡可以吗，已经十点半了，其他人都已经休息了。”

“你不也没睡嘛，”方士谦头也不抬的打字，“我肩负监督你的重任，你不睡我睡什么睡。”

“什么时候有这种任务的。”

“队长退役的那天起。”

“那这份资料你给处理下？”王杰希边说边分了一沓纸过去，“我们都可以早点休息。”

“这种事儿别来找我。”方士谦扫了那张纸一眼，“以前的训练报表，怎么，你现在准备改针对计划？”

“下轮对百花。”王杰希倒也不介意多说两句，“我以前都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方士谦把手机按灭，“不知道队长有这么多事儿要做？你要学的还多着呢。”

“是。”小同志非常实相的没有多话，只是递了只笔过去，“头几页是我们近几个月的个人训练情况，走第十二页起是百花季上半年季后赛和今年第一轮的表现，虽然这么短的时间研究不出来什么，但是聊胜于无，多做点准备总是好的。”

“我当然知道是好的。”方士谦一个白眼过去，抽走了人手里的笔，“这么大头的活儿给我，你倒是处理点儿更复杂的啊。”

“嗯。”王杰希应了声，头又埋进纸堆里去了。

又过了会儿，会议室里突然响起来方士谦有点尴尬的声音，“那啥，你有吃的没，我饿了……”

当时王杰希正看着上一场队员的个人赛和团队赛里的各项统计数值做摘抄，头晕眼花之际突然听得一句饿了，当下就有点哑然，而且，他有点囧的看了方士谦一眼，会议室里一直是禁止携带食物的。

“没有。”他直截了当的回答，“你要是饿可以先回去。”

“那你不回去？”

“我手里这份还没有……”

“效率低下。”结果方士谦同志直接推了椅子站了起来，“王大眼儿同志，你这样搞不行的，别以为为了队伍就是个好借口。”

”我们微草，可不要办事效率不行的队长。“他说着，把刚才王杰希给他那份文件给推了回去，王杰希瞥了一眼，字迹虽然潦草，但确实写了好些批注。

是挑衅嘛，王杰希一时有点搞不清，但是方士谦此刻笑的太轻狂之外却透着幼稚，宛如一个十六岁的男孩儿，正是上树下河嬉戏打闹，揪前桌小辫子的年纪。

TBC

赶着现实里的王杰希出道，文章里他也终于出道啦，最好的时代与故事就要开始了，真是一想到就忍不住充满了欢欣呢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