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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十九）

Q19：平时空闲的时候喜欢做什么，一个人的时候会选择怎样的休闲方式，和对方在一起的时候呢？

——王杰希：日常在队里的时候很少有闲暇时间，就算有大部分时候也被我睡过去了。如果是在家的话，看书或者看电影这样比较安静的方式吧，虽然看到一半会不会睡着就不是我能说了算的了。如果他也在家里的话，偶尔会选择出门逛街。但是多数时候还是待在一起然后各玩各的吧。其实说穿了，空闲的时候跟他待在一起就已经很舒心了，具体不管做什么其实都无所谓了。

——方士谦：闲下来的时候做什么都可以吧，我兴趣还蛮广泛的，基本做什么都不会无聊。再不济下楼转一圈都挺有趣的。最近比较喜欢看僵尸电影，我一个人只看不太恐怖的那些，恐怖的那些要等他在的时候一起看才比较有趣。两个人都有闲的时候要是天气好会出门逛逛，虽然活动范围也就是以家为中心的周边三千米。要是天气不好，比如太阳太大或者空气质量不行的话就会在家躺尸，有兴致的话就下网游抢抢小辈的Boss。

李亦辉嘴里还叼着块鱿鱼，此刻却也顾不得，笑的差点蹲去桌子底下，其他人更是不拘束，跟方士谦同期出道的神枪手更是干脆直接扒到了人身上，一桌子人前俯后仰好不热闹。

“哎唷方神，我的天，方神……队长他叫你方神喂……”神枪手君勾着方士谦的脖子哈哈哈了大半天，方士谦好不容易甩开人又冲他比了个中指，但原本那点儿恼怒此刻却也突兀的烟消云散了。

“你这么喊我，是存心挖坑给我跳啊。”方士谦悻悻的抓过王杰希面前的烤鱼啃了一口，“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蔫儿坏。”

“有嘛，我怎么不觉得，”王杰希眨眨眼，也笑了，“我感觉这个称呼还挺可爱的，虽然只有两个字，没你给我起的那个那么配。”

“哎唷，”方士谦一拍大腿，“所以你还真是报复啊。”

“我觉得算不上啊，我分明是在夸奖你不是吗，方神——”这一声他故意拖长了音调，十足的调侃意味，一个神字的尾音被抻得老长，在夜色里颤巍巍的，让人忍不住想给它再多续几个音节。方士谦觉得自己是该生气的，最起码不该觉得愉快，可是王杰希此刻在路灯底下是笑着的，眉毛舒展开来，嘴角扬起的弧度让他隐隐想起来一个词，是谓’妙不可言’。

“神什么神，神经病嘛，”他在原位上翻了个白眼，三两下把心头那点儿古怪感受抛到脑后，却又觉得王杰希这样看起来真是舒心多了，起码比平日里那副总板着面孔的嘴脸来的让人顺心。

这才像个微草队长的样子嘛，他想，明明才十八岁的人，一天到晚端着个七老八十的古板表情给谁看啊。

不知道是不是听到了他的内心戏，王杰希表情不变，却忽然拿饮料罐敲了敲桌子，铺了塑料桌布的小木桌被这一敲敲出记清越的响声，在夜晚的街道上显得异常悦耳，年轻的微草队长就这样持着凉茶罐站起身来，在这难得星月疏朗的夜晚举杯，道，“来，我们敬’方神’。”

满座笑声里一群年轻人接二连三的站起来，除王杰希之外大半都多少有点儿东倒西歪的样儿，正忙着把手里的串儿丢回烤盘，又或者扯着旁边人的袖子擦掉嘴角残余的食物渣滓，不一会儿就连方士谦这个被揶揄的正主儿也被哄着站了起来，不情不愿的跟大家一起碰杯。

易拉罐儿撞在一起的时候，他们不约而同的把背挺得很直，就好像那样他们就能离天幕更近一点，也离梦想更近一点。

“微草会是总冠军——”

这声音飘出漏风的顶棚，透过偶有车辆穿行的巷道，又趁着夜色传出很远，很远。

那时我们都有梦。

那天晚上一群人闹到凌晨一点才准备回去，王杰希之前压根没想到会闹这么晚，也没提前跟门房大爷打招呼，等一行人浩浩荡荡走到微草门口，对着紧闭的大门面面相觑四目囧然的时候才意识到事态严重，这是回不去的节奏啊。

“现在怎么办，”方士谦摸出手机，“我给门房大爷打个电话，人这个点肯定睡了靠，大半夜的，我于心不忍啊。”

“方神你说真的嘛？”李亦辉走王杰希身后探出个头来，他今晚把人得罪的厉害，这会儿就扒着王杰希当根救命稻草，这会儿估计是看一路上方士谦都没拿他怎么样又皮痒了，整个人一下子又活泛了起来。

“我是说真的啊，怎么，你有办法不成？”

“嘿，”李亦辉笑了笑，“我们训练营的宿舍跟你们不在一道儿啊。”

潜台词：我们有你们不晓得的秘密通道啊。

“说是翻墙，但其实也就是个门啦……”李亦辉边带着一群前辈绕路边说，他们训练营的宿舍周围主要是绿化带，靠里面的地方装了一圈菱形铁丝网，很早以前就被贪玩的剪了个洞，猫着腰就能钻进去。“幸亏今儿没下雨，不然这块儿全是泥巴就难走的多了。”李亦辉扒开草丛，神色里颇有几分得意，“走吧。”

王杰希站在队伍最末端颔首，“走吧。”

方士谦猫着腰钻过铁丝网的时候内心颇为感慨，想他方士谦风流俊爽潇洒多情这么久，居然也有一朝需要效仿这等鸡鸣狗盗之徒，偏偏这想的一多就容易坏事，再加上夜晚天黑，他一不留神在一块石头上，眼看着重心不稳即将就地来个狗趴。

千钧一发之际王杰希扶了把他的肩膀，转头说话却是对着李亦辉，“这个洞存在很久了？”

“对啊，谁让宿舍门禁那么早，不另寻条出路日子可怎么过啊。”李亦辉说的开心，一不留神就有点儿得意忘形，倒豆子似的讲了一堆自己如何在门禁间穿越自如来往如风的伟大事迹，直说得眉飞色舞面色晕红。

“很好，”王杰希过去拍拍他的肩，“以后你就不能过日子了，明天我去找经理，把这儿给封起来。”

（二十）

Q20：印象中对方有做过什么让你感动的事情吗，又是因为什么原因呢？

——王杰希：感动的事肯定有啊，而且很多，不然的话我就会少一条选择他的理由不是么。但是我觉得，感动是一种非常私人的情绪，不同的人体会到感动的原由多少也会有所不同。落到我身上的话，每次他摆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做的却是关心我的事的时候，或多或少都会让我觉得有点动容。哪怕是在第三赛季的时候，他都有做过很多让我感动的事。

——方士谦：完全没有啊，他一直都只是在让我操心吧。不管是生病了还要强撑着完成训练内容开完会还是后来转型期的一意孤行。虽说我知道他是为了团队好，但是队长不是那种把担子全背到身上就算完了的职责，每一次看他那么拼的去做事，都会下意识的想从他身上分点压力过来。但是他对此毫无自觉，甚至还试图拿我当小孩子一样照顾……

那边方士谦刚揉着肩膀站起来，一站起来就听见这么个让李亦辉瞠目结舌的惊天噩耗，实在憋不住笑的倒在铁丝网上撞出一声巨响，活生生成了这一出’昔日训练营好友反目’的大戏的背景音。

王杰希还真是蔫儿坏啊，方士谦在心里咂舌，自己以前咋就没发觉着呢，要不是今天晚上这一闹，真是差点被这小子蒙骗过去，想到这里他忽的发觉周围一溜人的目光又跑到了自己身上，连忙摆手示意他们继续，“哎唷你们别管我，该做啥做啥去，今晚真是开心。”

能不开心嘛，他想，虽然不明白这感觉是不是今夜限定，可是此时此刻他忽然觉得未来的一切都会很好，或许会有坎坷，会有不平，甚至可能会有土坷垃兜头往下倾倒，但似乎只要怀着眼下的心情继续往前走去，就可以一路有惊无险的奔赴到无穷无尽的远方，不惧风雨。

要是林队看到这些就好了，这个念头隐隐绰绰的浮上来又被他压下去，还不到时候，他想，还没有到能够告诉他时候。

但是，他已经多少能够理解那时候林杰说的话了。

——你们，会是我一生中的骄傲

“都散了吧，”王杰希终于训完了李亦辉，在月亮下丢出来一句话，“今晚都会去好好休息，礼拜一训练室见，要是有人打瞌睡，后果自负。”

他大约，是有笑一下的。

其实那天晚上还是另一个重要事件的开端，其重要性甚至可以力压微草队长更新迭代代代名里儿都有杰字、十大功劳的账号卡钓出来的小治疗还买一赠一送了个剑客以及冯主席的头上寸草不生是因为草只长在’微草’这个名字里等等大事排在微草纪年表的首位。

只可惜这会儿他们所有人都前脚后脚的离开了事发地点，没有第一时间目睹这件足以流传数十年的传奇最开始诞生的时候。

而这件事儿就是，就走那个刚刚被宣布了封杀命运的洞口，钻进来了一只不过半岁大的猫咪。

彼时所有人都不会想到，不过几年时间，所有逛进微草的人都能会下意识的感叹上一句，“怎么这么多猫啊。”

而那时候正带着手套逮一只活蹦乱跳的小母猫去畜牧站做绝育的方士谦边扑猫扑到气喘吁吁边咬牙切齿道，“反正，能够惊到叶秋掉烟，不亏，够本。”

“再不亏也给我逮了绝育去，”王杰希在一边面无表情的站着，左手一只肩上一只，“再让它们这么生下去，以后微草就得是猫盛、人衰了。”

现在让我们把时间线重新拉回那个十月的清晨，王杰希难得在闹铃响前醒来一回，左右睡不着不说右眼还跳个不停，想着反正没事的某人两三分钟把自己收拾干净准备出门好好趁着清早没人好好在微草里遛上几个弯——免得再出现几个他这个队长完全不知情的’狗洞’让人钻。

却不想他这边才打开自己宿舍门，昨晚有过同钻一个狗洞交情的某人还就已经找上了门，熹微的晨光里方士谦的眉骨上似乎还挂着来不及消散的晨露，表情里严肃担忧兼而有之，手保持着一个正欲敲门的姿势还没放下，见他来了才咳嗽一声给藏去背后，那模样儿，俨然是又发生了什么半大不小的事儿。

“怎么了，”王杰希让开门，示意方士谦先进去，果然是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这不，一大早的就见灾星上门还没个好气。

“你怎么一副嫌弃的表情。”这不，灾星一开口就知有没有，万幸这么久下来王杰希就算再迟钝也早该总结出一套专门用于应付方士谦的法则，更何况他一点都不迟钝。

“怎么会，我只是还没睡醒。”王杰希说这，装模作样的打了个哈切，而完全不知道他内心已经跑马去了十万八千里之外的灾星同学不疑有他，只是特意做了个轻蔑的表情以示自己对他这个点儿居然还不清醒的蔑视。

“前辈来找我是有事儿吧，这么早还没到吃早饭的点呢。”眼看着方士谦就要忘了本来目的，王杰希连忙把话题拽回正轨，他倒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已经掌握了方士谦每一个表情的细枝末节，明明他与这位的熟悉程度可能还比不过他和食堂大妈或者门房大爷，毕竟食堂大妈看见他会帮他多打勺荤菜而门房大爷早在他还没正式进队的时候就会每天都笑呵呵的跟他打招呼，而方士谦呢，每天只会对他横眉冷对。或许那横眉冷对里是有千万种意思，可要是辨不出来不还是白瞎嘛，王杰希脑子里又转了几圈，最后得出结论，还是多亏我天赋异禀。

自然天赋异禀。

“你怎么就竟惦记着吃饭呢，食堂好端端开着还能少你一顿不成，”方士谦想起来自己来的目的，却还不忘先在言语上多占点便宜，末了才正色道，“王杰希，我们微草，得养编外了。”

“编外？”王杰希这会儿还没反应过来，自然也猜不出，等下等着他的，会是多大的惊喜和惊吓。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