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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职高手》同人衍生    cp向：赵楚    分级：G

注意事项：1.魔女集会梗

               2.或者说，我流魔女集会梗？

               3.我流ooc,请谨慎阅读_(√ ζ ε:)_

赵禹哲在十四岁那年过了一个极温暖的冬天，可是圣诞夜却下了雪，起先没有人觉得不对，睡梦也甜，然而那场雪却就在这样甜美的日子里压垮了整个村庄，屋檐上的冰凌碎进雪地里，扑簌簌惊起一片红眼睛的寒鸦。

而他一个人穿过及膝深雪，漫无目的的从一片银白里挣脱出来，最后又跟其他人一样倒下，陷进重重叠叠，无边无际的广袤雪原。

差一点就没再醒来。

救了他的人自称楚云秀，是庇佑一方的不老魔女，长卷发留到蝴蝶骨，脸却谈不上漂亮，远不如背影动人，性格更是糟糕的很，日常使人暴躁。

十七岁的赵禹哲看着餐盘里倒影出的自己很是忧郁，觉得自己见老肯定全是对方的锅，而楚云秀打着哈欠切牛排，半垂的眼睫像秋日枝头的黄叶，“那是你自己心思太多，看老可不能怪我。”

这当然又是用了读心术的结果。

她说这话时正赶上赵禹哲往盘里倒胡椒，小朋友手一颤，瓶翻调料洒，空气里一下涨满了刺鼻的味道，熏的路过的黑猫连打三个喷嚏。

“唉……”她叹息一声，却也没啥指责的意思，“你啊，不淡定。”

赵禹哲今天里第三次给气的发抖，一边觉得楚云秀是他命定的克星一边又不好发作，正值青春期的人类少年霍然站起，捏着拳头好像要炸，楚云秀好整以暇的等他下一步动作，却见小孩提溜来一块抹布把桌子擦了，就是动作透着三分狠意，像要给木头刮下一层皮。

她于是仍在心里摇摇头，想着，年轻人，不淡定。

赵禹哲确实不大淡定，三年前他被楚云秀从雪堆里扒拉出来，靠魔法活活吊住最后一口生气，他的灵魂被她从冥河边上扯回凡间，于是从此以后注定了要欠她恩情。

想到这儿赵禹哲就又记起自己伤好的那天，屋里点着蜡烛，灯火烧透阴影。楚云秀缩在靠垫堆里看她的水晶球，他走过的时候分过去三分注意力，“你好了啊，准备去哪里？”

“……我不知道。”彼时赵禹哲答的实诚，实在是没看穿楚云秀的本性，叫魔女的没一个好人，写白了就是不可信。

“哦……”楚云秀应了半声，好一会儿才续上下文，“那你就留下来吧，本身你一个小孩子，真出去了我也不放心。”

脑补误人啊，三年后的赵禹哲想，他当时被一时暧昧下去的灯色迷了眼，又被屋里烧的浓郁的熏香蒙了心，脑子一抽就答应了下来，从此苦不堪言到如今。

起码赵禹哲就是觉得，楚云秀收留他这回事儿，看似宅心仁厚，实则另有图谋，打的恐怕就是个收免费劳力的主意，不然哪可能使唤他使唤的如此得心应手游刃有余？

于是桌子越擦越生气。

赵禹哲的心理活动过于丰富，听得楚云秀有点儿头疼，她把最后一口肉吃进嘴里，敲敲桌子示意赵禹哲消停。

信号传达无误，小朋友却拒绝接收，楚云秀擦擦嘴权当不知，换了正事跟他讲，“瓦尔普斯之夜要到了，你今年是走是留？”

赵禹哲僵了僵，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感受到了危险。

瓦尔普斯之夜是魔女的盛会，远山上的篝火足够点燃天穹，四海八方的魔女于此地汇集，搭乘着扫帚，南瓜马车，有翼的黑猫和云朵，赵禹哲十六岁时堪堪过了年龄限制的最低要求，被楚云秀当行李一道打包带走。

往事不堪回首，现在有了拒绝权的赵禹哲毫不犹豫的说了不去，楚云秀浑不在意，点点头道了声好，往房间走到一半又折回半步，赶赵禹哲去地下室拿上回用剩下的恶魔脂肪和精灵眼泪。

地下室昏暗无光，赵禹哲端着一盏油灯往下，左手的墙壁上嵌着各类眼睛，随着他的动作齐刷刷的盯过去，全都一言不发。

赵禹哲恨透了这些。

楚云秀有她的朋友，名为苏沐橙魔女上门时穿的像只小黑猫，有时又像是橙味柑橘糖，看见他的时候冲楚云秀俏皮的眨眼，“你养的呀，年纪比我想象的大。”

“那不是看你家小鬼坐实了七岁八岁狗都嫌吗，”楚云秀熟练的揉了把苏沐橙的脸颊，“结果没想到十七八也还是一样的招人嫌啊。”

赵禹哲感觉自己脸上青了又白白了又青，转身想走又被楚云秀喊住，“我烟抽完了，去帮我搓一点儿。”

小朋友气冲冲的走了，边走还边听到苏沐橙清脆的声音，“你就这样欺负他。”

“不欺负我不就太亏了么，好歹也是……”楚云秀后边说了啥赵禹哲没太听清，他走的有点太远了，可他疑心他听不见是楚云秀施了法的缘故，然而这屋子里属于楚云秀的魔力无处不在，他根本无从分辨她有没有出于玩性偷偷念几个魔咒。

在魔法上赵禹哲远还到不了精通的水平，人类男性较弱的魔法适应性是一方面，楚云秀的教导漫不经心是另一方面，魔女小姐明显觉得使唤他比教授他来的有趣，做个基础的元素实验都要喊他现配溶液。

光喊他配溶液也就罢了，还让他把水元素和雷元素混合，又不提醒他这样容易触电，还非要美其名曰亲身体验记得牢靠，实在是让人怀疑居心不良。

平日里他起早贪黑累死累活的忙，时不时跟城堡里的幽灵打个照面，而楚云秀睡到日上三竿方才起来，坐在梳妆台前边梳头发边闭眼。

赤裸裸的贫富差距。

瓦尔普斯之夜的前一天楚云秀出门，难得描了眉画了眼，她的风情在同赵禹哲挥手作别的时候显现到极致，手指仿佛牵连着漫天云霞。

“我走了，小朋友好好看家。”她出了门，又回过头来补了个笑，“外边有什么都别出门，看见我以外的生物过来，一律叉出去没商量。”

“知道了你快走吧！”赵禹哲恶声恶气的催，很有几分小学生催老师的味道，楚云秀听了，只是耸耸肩，来了句‘别太想我’。

而等到赵禹哲喊着我不会！抬头的想瞪她的时候，楚云秀已经不见了。

偌大的城堡，明明只是少了一个人，却好像瞬间空了下来。

第一天的时候赵禹哲睡到了下午三点，狠出了一口平日里起早贪黑的恶气，第二天就开始无聊，可藏书室里堆的除了魔法典籍以外就是楚云秀的言情小说，最新款的水晶球被楚云秀带走出门，而剩下的几个赵禹哲权限不够，拉过来只能看见楚云秀的浏览记录，不外乎男男女女，爱恨情仇。

第三天赵禹哲干脆啥也不干了，无所事事过于让人烦躁，而幽灵和煤灰精灵也都不是适宜的谈话对象，方圆百里却又没有另外的村庄，而且，他想，他怎么就一时脑抽，答应了楚云秀留下来看门呢？

可是不留下来看门似乎也没办法，他总不想再跟去一去瓦尔普斯之夜了。

听说魔女这种存在长生不老，而且大多孤独，似乎有个什么守则限制了她们于人的交流往来，所以总是独来独往，一个人，守在自己的领地里消磨时光。

赵禹哲想起这传说的时候正是午夜，他被噩梦惊醒，却又实在想不起梦里的内容，窗外皓大的皎月悬挂长空，他突兀的念起自己不曾被楚云秀救下的头几十年，她那样懒散的一个人，居然也能一个人生活下去的嘛？

这种问题想不出答案，这些年赵禹哲又是在被楚云秀气吐血的过程里成长起来的，吐着吐着习惯了，早就学会了不要纠结细节，只是这会儿醒了左右也再睡不着，心里还不知为何有点儿慌，睡不着的赵禹哲爬下床，点了蜡烛往楼下走，花园里边种了许多月桂树，在黑夜的影子里采出来能做成最好的烟叶。

妈的，他在心里唾弃自己，楚云秀都已经跑路了！

楼梯走到一半，赵禹哲彻底清醒过来，在魔法的世界里人们的危机意识总归要强烈许多，更何况那点响动摆明了就是要他听到。

赵禹哲心头一凛，楚云秀关于到访者一律叉出去的言论在他脑海里兀自划过，像是一道惊雷。

下到一楼，声源一下子清晰起来，苏沐橙豢养的红眼渡鸦早已幻成人形，这会儿正焦躁的敲着他的窗户，同他年龄相仿的小伙子满脸都是着急，“你倒是快点出来！沐姐姐叫我告诉你，你再不过去，楚云秀她就要完了！”

谁要完了？

怎么完了？

出什么事了？？？

赵禹哲心里的问题还没倒腾清楚，人却已经跟着方锐先一步出了门，这是楚云秀明令禁止他做的事情，然而此刻早已被他忘去了脑后，他是多没价值一个人啊，赵禹哲有点自嘲的想，可接不得楚云秀那样大的担子。

“她不是去瓦尔普斯之夜了吗，怎么突然就出事了——”方锐赶路赶的匆忙，赵禹哲差点就跟不上，仓皇的风声里他扯着嗓子提问，只觉得一字一句都带着血腥的味道。

“今年没有瓦尔普斯之夜，她是故意不跟你说的——”于是方锐也扯着嗓子回他，顶着狂风给他圆满了这一个被刻意隐瞒的故事情节。

魔女生而不老，却得庇佑一方，这职责每数年来一次，次次不尽相同，有太多的魔女殒命于此，于是活下来的那些便在这天灾人祸不曾来临的日子燃烧篝火，彻夜狂欢，将舞蹈化为祭奠。

而今年，在楚云秀的辖区里，来的是水患。

“她没跟我说过……一点都……”赵禹哲心态不稳，几乎要坠下云端，方锐早先一部拉住他的胳膊，继续朝他吼，“你要是掉下去她才真的会完，沐姐姐已经去帮她了，而且你以为她为什么会支撑不住，她正是魔女的力量鼎盛的年纪，本来没理由会这样的！”

“是因为什么？”赵禹哲机械的反问，但其实他心下已经有了答案，在城堡里他时常觉得楚云秀无处不在，因为他总会时时刻刻感觉到她的魔力，可是人类对于魔法的感官多迟钝啊，他从何感觉到她的魔力？

“她当时把你救回来是花了大力气的，你当时那样，不死也得落个残疾，她却说救人就要救到底，分了一半魔力在你身上，这一半力量隔得远了就用不到，她却不要带你上战场……”

方锐没有在说下去了。

然而赵禹哲却知道出云秀的理由，魔女在城堡里教他读书识字，称量溶液，也教他知事识人晓世间道理，他总一厢情愿的想着楚云秀是把他当仆人使唤，但其实出云秀早就跟他跟他点透了一点，她养他就像是做场慈善，给了再多也不要他还，而她的责任，却也不要他担。

不带这样的，赵禹哲边跑边想，风太锐利了，刺的他脸疼，然而就是在这情景里他却回想起三年前在这城堡里苏醒的日子，壁炉里生着火，空气里有烤饼干的香，不老的魔女颊边垂着一缕卷发，看见他醒来便伸手探他额头的温度，细长的五指有种水一般的温凉。

数年来他抗拒，挣扎，不甘心，却总得承认早在第一眼的时候，自己就已经溃不成军。

而目的地终于要临近了。

魔力海浪一般的翻涌起来，是属于楚云秀的那份，带着卷烟和薄荷的清凉味道，在这三年里栖息在他的每一个清晨，他咬牙切齿，不顾一切的想要起飞，既愤恨又恼怒，朝着那个纤细背影大喊，“谁要承你的恩情！”

眼泪却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最后一道海水拍上礁石，魔女和她收养的孩子一起从空中跌落，苏沐橙用最后的魔法点化了云朵，看着他们一点点，再一点点，安稳的下落。

又是许久之后。

“她醒了哦。”时隔多日，苏沐橙从楼梯上下来，面庞依然容光焕发，瞧不出疲惫的样子，赵禹哲胡乱的点头示意，盛了粥就要往上蹿。

“别这么着急啊，”结果苏沐橙拦下他，“见到了秀秀你要说什么？”

“啊？”赵禹哲没料到这样一个问题，满眼都写着茫然，心里却惦记着楚云秀这么久没好好吃东西肯定是要饿了，脸上也没个好气，苏沐橙看着他，摇摇头，又把手收回去了。

“难怪秀秀说你傻。”她说。

这话赵禹哲没听见，苏沐橙收手的第一秒他就已经朝着楼上跑了出去，人类很难有这样快的速度，自然又是魔法的恩赐。

楚云秀倚在床头发呆，手里赫然又是一个水晶球，赵禹哲大老远的就听见那些狗血剧的台词传来，心里寒的发毛，却又莫名的放松下来，楚云秀没事，他终于得以确认这点，于是才能做到冷着脸把粥放到床头，凶巴巴的，“都要冷了你快喝。”

“知道了，放着吧。”然而楚云秀却不搭理，半点没有一般病人的虚弱模样，赵禹哲在心底磨牙磨到发恨，正准备发作的时候楚云秀却抬了头。

“小赵啊，”她说，只用三个字就教他失了力气，更遑论后面接的那句是，“你好像挺喜欢我啊。”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赵禹哲否认三连甩的仓促，人也跟着倒退三步，可惜耳根子不争气的犯了红，好一会儿才敢慢慢抬头观察现状。

却见楚云秀仍气定神闲的望着他。

《瓦尔普斯之夜》

2018.7.1

END

by娆.vip

后记：似乎又写了一个很迷的故事……全文4500-，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