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壶中天慢》
《全职高手》同人衍生 cp向:方王 分级:G
注意事项:1.码字的bgm是《千秋诉》
2.古风paro
3.我流ooc,请谨慎阅读_(√ ζ ε:)_
——犹念岭表期年,孤光冷照,肝胆化霜雪。
序
清嘉元年,东南有星孛冲日,是夜,京师骤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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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值五月,岭南一代山头的青梅熟了大半,衬着层峦叠嶂一片袅娜的青碧之色,霎是好看。
“这山头近日上不得,你瞧那天色,说阴不阴,说晴不晴,吸一口气能吸进半碗水的,这时候上山,怕是要出事的。”茶馆老板边给客人倒茶边到,“您就是再急,这两天也别赶路了,到底是姓名要紧啊。”
“无妨,”带着斗笠的年轻人笑笑,他一身朴实无华的灰衣,行李也从简,看上去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旅人,“你只需同我说说,这山里怎么走最快就行了。”
“这怕是…”
“这是我自己的事,店家何不行个方便呢?”年轻人扣了扣桌子,手里俨然夹了一吊铜钱。
“这怕是不大方便啊,”茶馆老板的眼珠转了转,在心里掂量了下那吊钱的重量,“这位客官不如再往西去三十里,走那里入山,虽然偏僻也狭窄了些,却是踩野之人世代行走的小道,论脚程,却是要比官道快个两三日的。”
“这不是就好了,”年轻人说着松了手,站起身来,“多谢店家了。”语毕,不过三两转之间,便不见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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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滂沱。
岭南多山雨,多虫豕鸟兽,雨季之时山路湿滑崎岖,连日暴雨之后土石虚浮,常有山崩水出之事,凶险异常。
有雨水从他的面颊往下流去,浑浊的泥水渗入衣领——事实上那压根没多大意义,他浑身上下都满是泥泞,再怎么沾染都不能再脏污分毫。
很累,很困,意志脆弱到了崩毁的边缘,雨水落地的声音犹如鼓擂一搬砸在耳膜之上,这样大的山雨,怕是怎样都不会有行人了……想到此处之时他的意识终于支撑不住,恐怕甚至会就此死去吧,他这样想着,逐渐昏迷了过去。
“啪嗒。”又一滴雨落到他的脸上,嘈杂的雨声里几乎没有人辩得清南北西东,然而如果青年依然醒着,他就能辨别出这雨声里有什么不对——不远处的山路上,正有人踏雨行来。
落雨飞花,来人一身青衣,背一药篓,撑一纸伞,难得是在这暴雨中如履平地,足见轻功高深。
“咦……”他在青年面前稍稍驻足,眉目似有凝伫,“这是,遇上山崩了?”
壹
“问药石,卜星辰,山中微草堂。”
岭南一带的雨季,来势凶,去势却急,不过几日便放了个大晴,一群孩童聚在空地上游戏,边跳格子边哼着时兴的小谣,只可怜隔壁屋内躺的青年意识不清身体亦虚,被一堆顽童一吵,更是连梦里都皱起了眉毛来。
屋子主人提了草药回来,见得青年人这幅表情却是微微笑了下——都能做出这般生动的表情了,想必是快要醒来了。
他这念头才转过不久,便听的竹榻上一阵吱吱呀呀的响动,他放下刚煎上的药回头去看,果不其然,青年已经醒来了。
“山中微草堂?”只见那青年迷瞪瞪的看着他,似是睡傻了。
“……”这下糟了,屋主人盘算到,这要是真睡傻了,那这次救人可就是货真价实的赔本买卖了。
“嘶——”结果还没担心完便见那青年抽了口凉气皱了眉,他身上大伤小伤却不少,暴雨里的枝桠石块都不是什么好相与的,更何况他还直接遇上了山崩,能活着已经算是命大了。
“不是什么大问题,”屋主人盖上药炉盖子,接了盆水朝青年走去,“都是些皮外伤,再过两三天就都好了。”
“我当然知道,我自己就是个医师……”青年人抬眼看了看屋主,道,“是你救得我?”
“嗯,”屋主人放下盆,又递过一块毛巾,“走山上直接捡回来的,你若要报恩也不用以身相许,算你50两就行。”
“……”青年人嘴角抽搐了下,深切觉得自己这是才出虎口又入狼窝,虽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但这样要钱要的理直气壮的却也着实不可多见,’不要脸!’他在心里狠骂几句之后才憋出来一句,“你这是明抢吧。”
“那五两。”
“这还带还价的?”
“嗯,五两,不能再少了。”屋主人一脸严肃道,看上去十分真心,半点不假。
“你这……”青年人无语好一阵,“既然是你救得我,那你就该知道我身上的银钱都丢山上了,就算我怀里揣了银票,那也都泡软了,根本不可能兑的出来。”
“这我当然知道,”屋主人说着摸了下下巴,似在沉思,“你说你是医师,那应当不至于连个杂役的活儿都做不好吧?”
“想我给你打杂还钱就直说,真是,见过斤斤计较的,没见过这样斤斤计较的。”青年人把毛巾摔回盆里,半点好脸色都没,又仔细打量了下青年的面相,在心里骂道,个狠毒的大小眼。
“别在心里骂我,”已而转身去照看药炉的屋主突然道,“我都听见了。”
“我这一个字儿没说你咋听见的。”
“这里,”屋主扭头对他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开了天眼的,左眼吞日月,右眼镇山河。”
“……”青年人侧卧在床上深呼吸了好一会儿,才终于重新说出话来,“方士谦,”他干巴巴的讲,“不论怎样,还是谢谢您的救命之恩”
“王杰希,”屋主头也不回的道,“既然说了谢谢,那可得好好记着啊,你都说了,救命之恩。”
说这话时他背对着方士谦,然而言辞间的笑意藏不住,教人怎么听怎么火大。
贰
据方士谦自己所讲,他是个坐堂大夫,医馆开在京师,也算是小有名气,这次去岭南探亲回来的路上遇到了山雨才被困住。
“真个儿晦气,”他说,手里把王杰希的瓷杯子当核桃,转的一溜儿一溜儿的。
“大雨封山,你赶着这么个时节探亲,该。”王杰希拎着茶壶过来,劈手夺了方士谦手里的杯子倒水,茶凝一线,色润橙红。
“大红袍?”方士谦眼尖,“这么亮的颜色,武夷山上亲采的?”
“……”王杰希默默把杯子往他跟前一推,待他喝了一口下去才悠然开口道,“能把决明子汤认成大红袍,你果然是该清心明目了。”
却说这王杰希是个游方道士,每个城市里留个个把月就换地方的,现在住在这榕城地界,每天清早巴巴的赶到城东去摆个算卦的小摊,太阳落了就收摊回去,也不见能赚几个钱。平日里却也不见他休习道法研读经书,甚至连道袍也不见穿,方士谦有日磕着瓜子问他,“你说你一道士,整日如此游手好闲摆摊算命,也不见做驱邪祛鬼的差事,能活到今儿也真是不容易,你说你帮人算命,居然到现在都没被人打死么。”
王杰希一振袖摆,艳阳天下回头粲然一笑,方士谦忽觉冷气一盛。
“测字,摸骨,看相,五行八卦奇门遁甲,客人您不管走哪儿看,这命里都有大凶之兆啊。”
“是不是还要补半句,”有点卡壳的方士谦愣楞道。
“补啥?”
“我现在赠您一解法,不灵不要钱之类的。”
“那道用不着,”王杰希说,“我算的卦无有不准,万一真不准,收拾东西跑路就是,把你留下抵债。”
“呵,那王大仙既然如此铁口直断,何必屈居这样的小城镇里,上沪上京师算命才来的赚不是么。”
“不是大仙,”王杰希肃容,“没到那水准,你真想夸,叫声王半仙就是。”
方士谦:“……”
那时候方士谦的身体还算不得好,下地走路也还是一瘸一拐的,然而自诩王半仙的某人毫无温柔待人的自觉,使唤起来那叫一个顺口毫无障碍。
最可恨的是,他不光使唤,他还要扒拉个小算盘,吃喝用度无所不包,活脱脱一个债主模样。
“你说说你,”方士谦拿个扫帚当拐杖拄,边柱边骂,”就算你是个假道士也该学个道骨仙风,你这一派斤斤计较的世俗模样算个什么劲,日后你要是羽化登仙,那肯定得因为贪财给从南天门上再扔下去。“
”方兄此言差矣,“王杰希闻言打了个稽首,端得还有几分像样,“在下不过半仙一个,摆摊算命的主儿,拌一副洒脱样子欺骗世人,那是欺世盗名之流才干的事儿,这样不好。”
仿佛一口血忽然涌上心头,方士谦深觉在不要脸上自己胜不过王杰希,当下决定大人不记小人过,继续扫地去也。
TBC
我的魔术师,愿万千星辰为你加冕。
生日快乐。